愚公的精神曾经感动了我们的上一代人,在我家乡文登,前辈“愚公们”锲而不舍,搬填出一片片高产农田,修筑出一座座或大或小的水库,还有配套的渠道引水工程,为农田灌溉和工业及居民用水带来的收益不可估量。直到今天,这些土地和水利仍然在为我们造福。更为可喜的是他们在造田、修水利的时候,注重了对环境的保护。
我的家乡是一个美丽的地方,那里是山区,山脉美丽起伏,大树成荫,各种物种植被覆盖着山脉,有高大的迎客黑松,茂盛的刺槐树;有盛开的野花,香甜的野果和诱人的野蘑菇,攀附的藤蔓;那高大的石头或站、或俯、或卧,有的像站立出征的将军,有的像卧下的猛虎,有的像趴下的神龟,千姿百态,嶙峋栉比;有被雨水冲刷而成的陡坡沟壑,沟壑中潺潺的流水声和鸟儿的鸣叫声仿佛在奏乐……这所有的一切都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。
在学校学习《愚公移山》课文时,老师让我们说说自己的理想,我因为腼腆总是不擅表达,不知该如何将理想说出口。放假了,我就爬到山上去,站在那高高的将军石上,眺望着我的村子,心情豁然开朗,我的理想就是把这里的山挖平,把沟壑填平,盖成像电视里见到那样的高楼,能跑几排汽车的公路……
参加工作二十多年,我没有实现儿时的梦想,而且再也没有到过儿时站过的将军石上。2010年回老家,起伏的山脉唤起了我儿时的梦想,何不去寻访我儿时踏过的足迹?我带着女儿来到记忆中的地方,想让他也感受那里的美。可是,那里已经不是往日的模样,没有了将军石,没有了迎客黑松,植被也没有了,起伏的小山脉也被移走了,几平方公里的地方一片狼藉,只剩下裸露的风化岩石,贫瘠毫无生机的石窝窝和沟壑,已不再有我儿时的美丽景色了!女儿对我说:爸爸,这久是你说的美景吗?我无言回答。
呆立了半天,我已无法将脑海中的记忆定格在这里了,我只好满怀疑虑的回到家里。父亲告诉我,那几座小山已经被卖给别人挖土填南海了。我不由得感慨、惋惜,当代的“愚公”和“精卫”,你们给后人留下了什么?只是精神吗?那一片片被挖的狼藉的土地可能再过个几百年甚至上千年,才能变成有机土壤,才可能种植农作物,这里只能留给下一代愚公“搬土造田”了。后人只能从祖辈、父辈那里听说和想像这片土地上的原来的美丽和富饶。
过去、现在与将来,生存与发展,理想与现实,环境与和谐,得到与失去的,引起我不尽的思考。
茂铭 刘夕波